陳佩斯光頭
1、陳佩斯小時候常與別人打架,便于受傷后縫針才留光頭,后來一直如此。
2、光頭在中國是平民的一個特殊標(biāo)志,所以陳佩斯演喜劇,是最容易讓人俯視的。
陳佩斯的跌宕人生
八十年代陳佩斯因小品一炮走紅,他锃亮的光頭、土得掉渣的衣著、夸張的表情和動作,常讓觀眾笑破肚皮。他天生是演丑角的料,愛思考、不炒作,從未傳出什么緋聞和負(fù)面消息,這是觀眾喜歡他的重要原因。
陳佩斯在1984年春晚與朱時茂表演了小品《吃面條》后,無數(shù)個商業(yè)演出邀請令他應(yīng)接不暇,忙碌中,他讓在醫(yī)院做護士的妻子王燕玲辭了職。那時的陳佩斯特別自信,覺得自己是賺大錢的 料,再加上王燕玲當(dāng)時剛懷孕,于是她就回家做起了全職太太。陳佩斯“走穴”的收入拿回家全部交給妻子。王燕玲專門開了個賬戶,收到一筆錢就往銀行存一次,盡職盡責(zé)。
1998年,陳佩斯成立了自己的影視制作公司,先后投資500多萬拍攝了《父子老爺車》、《太后吉祥》和《好漢三條半》,這些電影都叫好不叫座,一部接一部虧損,曾經(jīng)頗為可觀的賬戶日漸枯竭。為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(zhuǎn),陳佩斯只得繼續(xù)四處走穴,用賺來的出場費支撐公司的運營。即便如此,發(fā)薪日還是一推再推。于是員工接連辭職,到最后連財務(wù)都不剩一個。王燕玲不得不出來工作,成了公司不拿薪水 的出納。陳佩斯走穴的出場費,還是像以前一樣全部交給她,她再把這筆錢分成若干份,房租、水電、電話、薪酬……一點一點將它們用在刀刃上。
有時回到家里,王燕玲還拿個計算器按來按去,皺著眉頭想辦法拆東墻補西墻。這時候,陳佩斯就抱著女兒偷偷溜出去,他覺得很慚愧,本來是計劃讓太太做個什么都不愁的享福女人的,沒想到她最后卻成了白打工的勞動力。
不久后,與央視的一起版權(quán)官司,將陳佩斯徹底逼到了絕境。1999年初,陳佩斯發(fā)現(xiàn)央視下屬的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,擅自出版并發(fā)行了他和朱時茂創(chuàng)作并表演的《吃面條》、《拍電影》、《警察與小偷》等八個小品的VCD光盤。兩人通過登門、打電話和去函等方式尋求解決辦法未果,無奈之下訴諸法律。官司塵埃落定后,陳佩斯拿到了16萬余元的侵權(quán)賠償金。
可陳佩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這起官司經(jīng)一些媒體夸大報道后,被演繹成沸沸揚揚的“央視封殺陳佩斯風(fēng)波”,直接導(dǎo)致原被告雙方矛盾激化。幾乎在一夜之間,各個電視臺和演出單位就不再追捧他了,他再也接不到任何與廣電系統(tǒng)有關(guān)的商業(yè)演出邀請。沒了商演的收入維系,影視公司只能宣布倒閉。
那時,正逢陳佩斯的女兒小學(xué)一年級下學(xué)期繳費,280塊錢,但陳佩斯掏遍口袋,身上只有147塊錢,只能灰溜溜地背著女兒回家去找王燕玲拿錢。從一個人撐起一個公司到連女兒的學(xué)費都掏不出,這種高臺跳水的失落感讓他黯然淚下。
陳佩斯承認(rèn)自己那陣子是徹底絕望了。他跟打小就認(rèn)識的幾個胡同串子朋友,整天在一起抽煙喝酒貧嘴賤舌地瞎侃,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地回家。王燕玲安慰丈夫:“天無絕人之路。你和我都有一雙勤勞的手,一顆聰明的腦袋,還能餓死不成?”
陳佩斯家庭合影
明星夫妻做農(nóng)民
1999年“五一”期間,王燕玲拉著陳佩斯到郊外散心。陳佩斯開著那輛又老又舊的“桑塔納”,心里很是傷感:同時出道的眾多朋友早幾年都換車了,不是奔馳就是寶馬, 有人還開上了“悍馬”,只有他還開著拿不出手的舊“桑塔納”……在妻子的引導(dǎo)下,他們的車開進了北京延慶縣井莊鎮(zhèn)西三叉村。下車后,王燕玲沉吟片刻,從包 里拿出一份承包合同,指著眼前的一大片荒山告訴陳佩斯:“一直沒有告訴你,早在去年,我就用多年積攢的70余萬私房錢承包了1萬畝荒山,承包期30年。居安思危,就是為今天留一條退路?!标惻逅广蹲×?。
1998年,正是陳佩斯事業(yè)最紅火的時候。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,妻子會在那時買荒山留退路?!拔壹藿o你十多年,太了解你。你有無人企及的才華,但也有致命的弱點。演小品誰也比不了你,但開影視公司你絕對操作不了,經(jīng)營管理、商業(yè)化操作……所有這些你都不懂?!蓖跹嗔嵴f。
陳佩斯站在寂靜無人的山頭上,忍不住淚流滿面。王燕玲等他哭夠了又接著說:“從明天起,和我一起上山,扛著鋤頭到這里當(dāng)山民?!本瓦@樣,本以為一無所有的陳佩斯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希望。兩口子把女兒交給爺爺奶奶照顧,成了一對農(nóng)民夫妻。
兩人在山上建了兩間木頭房子,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臥室。臥室旁邊的地上挖了個大坑,里面埋上一口大水缸,外面再用蘆葦條一圍,就是個露天廁所了。平時王燕玲去 上廁所,陳佩斯就在廁所門口為她把風(fēng)。遇上下雨的時候,兩口子一個在廁所里面,另一個就在廁所外面把手伸得長長地幫對方打傘。廚房里沒有煤氣,也沒有煤,漫山遍野的枯枝敗葉是唯一的燃料。每天早上起來,夫妻倆一人背個大背瘺,撿滿一背瘺的落葉樹枝回來生火。為了節(jié)約燃料,他們早已沒有了幾菜一湯的飲食習(xí)慣,每天吃的是獨創(chuàng)的“菜飯”——肉、菜、油鹽醬醋,加上米混在一鍋煮熟。每天早上煮一鍋,中午晚上要吃的時候熱一下,就是一天的伙食。
隨著招來的工人陸續(xù)上山,墾荒工作就此開始。除雜草、搬石頭、挖樹坑,陳佩斯和王燕玲租貨車運來買好的側(cè)柏、蘋果和石榴等樹苗,趕季節(jié)爭分奪秒地種下。每天 早上天剛蒙蒙亮,兩口子就穿著深筒套靴出門巡山,一人手里拿一根棍子撥打前面的草叢,防止有蛇傷人。一萬畝的荒山,從頭到尾走下來得要七八個小時,中間還得觀察是否缺水,有沒有病蟲害。
陳佩斯夫妻倆的衣著打扮盡量“本土化”,他們向山民隱瞞了真實身份,只說自己是天津城里的一對下崗職工。有一天,一個山民在勞作之余,盯著陳佩斯看了一會兒,說:“我看你跟電視上的那個‘陳小二’長得很像,你要進城去演小品,準(zhǔn)能嚇住真的陳佩斯!”陳佩斯一看要穿幫,趕緊哈哈大笑,說:“我是‘陳小二’就不會帶著老婆承包這片荒山了,多苦呀!”陳佩斯說得推心置腹,加上一身村民打扮,滿身土、滿臉的落魄表情,山民也沒有生疑。
當(dāng)石榴哥賺錢,陳佩斯東山再起
轉(zhuǎn)眼間兩年過去了,小樹長高了一大截,昔日光禿禿的荒山也變成了萬畝綠色的林海。山林中甚至還出現(xiàn)了野豬、狍子和狐貍等動物,以及多種鳥類。
此時的陳佩斯和王燕玲再也看不出是城里人了。膚質(zhì)像山上的石頭一樣粗糙,那些長滿尖刺的荊棘,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一把抓起來,手掌和手指有了一層厚厚的老繭。陳佩斯招牌式的光頭也不復(fù)存在了,長出了寸許的頭發(fā),乍看上去,就是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農(nóng)民。
去年十月下旬,一車車高品質(zhì)的“綠色”石榴,從京郊西三叉村的深山窩運進北京各大超市,這個種石榴的“農(nóng)民”竟是曾經(jīng)大名鼎鼎的笑星陳佩斯,他在這里承包的萬畝荒山,如今已成了果實累累 、風(fēng)景如畫的“桃花源”。
此時的陳佩斯夫婦再也看不出是城里人了。招牌式的光頭也不復(fù)存在了,長出了寸許的頭發(fā),乍看上去,就是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農(nóng)民。他們的膚質(zhì)像山上的石頭一樣粗糙,那些長滿尖刺的荊棘,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一把抓起來。
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,速成的經(jīng)濟型樹種變成了搶手的木料,果樹也開始掛果,收購的貨車開到了山腳。兩年的付出,為陳佩斯夫婦換得的利潤是30萬元。
投身話劇再創(chuàng)輝煌
危機得到緩解后,陳佩斯又不安分起來,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個演員。最了解他的莫過于妻子王燕玲,她把30萬存款和以前買荒山剩下的5萬塊錢一起給了陳佩斯,告訴他,這是重開影視制作公司的首筆資金,她讓陳佩斯放心去打拼,賺不賺錢都不要緊,只要不背債就行。她會繼續(xù)守在山上,保證每年的穩(wěn)定收益,給這個家一個穩(wěn)定的大后方。
影視制作公司重新掛牌,陳佩斯恢復(fù)了當(dāng)年锃光瓦亮的光頭,他開始聯(lián)系以前的朋友與合作伙伴,打算甩開膀子大干一場。因為與央視的關(guān)系始終沒有緩解,陳佩斯最后決定跳開電視渠道,在舞臺渠道另辟蹊徑——做話劇。
話劇是冷門,吸引不到投資是最大的問題。陳佩斯那陣開著一輛借來的北京吉普,滿北京聯(lián)系投資方,碰了無數(shù)的軟釘子,一無所獲。既然沒人投資,那就自己投資吧。王燕玲給陳佩斯的35萬元變成了l萬元,剩下的34萬全部被投進了話劇《托兒》。這絕對是孤注一擲的一錘子買賣,一旦砸了,就血本無歸。
天道酬勤,《托兒》在長安大戲院的首場上座率就高達95%,在北京連演10場后,陳佩斯帶著《托兒》開始了全國巡演。當(dāng)《托兒》的第30場演出結(jié)束后,就已經(jīng)收回了全部投資。因為有了《托兒》的豐厚利潤作為資金,隨后推出的《親戚朋友好算賬》和《陽臺》等也都獲得了空前的成功。支付完所有的開支和薪酬后,陳佩斯的賬戶又奇跡般地從當(dāng)初的35萬元變成了2000萬。
如今,陳佩斯最大的樂趣仍是上山種樹。他的夢想是營造萬畝森林,打造一個綠色天然氧吧,讓北京的空氣變得潔凈而清新。